官差的绣春刀已架到颈侧,刀刃却突然穿透我的身体,如同刺入一团晨雾。
姨娘的金簪当啷落地,她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扭曲成毛虫:"妖...妖术!
"我望着自己半透明的指尖,突然想起遗体捐赠书上那行小字:若遇时空悖论,
量子态将呈现......顾公子忽然咬破舌尖,将血珠弹向鎏金锁片。
暗格里的脉案无风自动,泛黄纸页上浮起我前世穿白大褂的虚影。
羽林卫首领的络腮胡簌簌发抖,他腰间令牌的蟠螭纹正在融化,
变成我熟悉的实验室门禁卡浮雕。"第十七个。"顾公子轻笑,
喉结擦过我耳垂时落下细碎的药香。他扯开道袍领口,锁骨下方赫然烙着条形码,
油墨组成我亲手签批的实验编号。道观梁柱突然爬满青紫色菌丝,
那些在明代空气中暴走的纳豆菌,正将朱漆啃噬成培养皿的网格纹路。我腕间骤然刺痛。
掀开襦裙,皮肤下蜿蜒的血管竟透出《瘴疠论》的蝇头小楷。顾公子用银针挑破我中指,
血珠坠入霉豆糊的刹那,整座药柜轰然坍缩成沙漏。姨娘与官差在尖叫声中碎成瓷片,
每块碎片都映着实验室爆炸那日的场景——通风口飘出的青霉孢子,
此刻正在大明王朝的夜空绽放成烟花。"培养皿编号1647,你终于醒了。
"顾公子的声音突然带着电子杂音,他瞳孔里旋转着分子结构图。我抬手触碰他眉心的瞬间,
道观的青砖地裂开深渊,涌出我熬了三个通宵的营养剂味道。鎏金锁片在掌心熔化成注射器,
针尖凝聚着使君子与御米壳的DNA螺旋。紫阳观的晨钟在虚空炸响,
我抱着《抗疫全书》坠向黑暗。最后看到的,是顾公子道袍下露出的机械关节,
齿轮间卡着半片没烧完的遗体捐赠书,火痕恰好圈住"人体冷冻"四个朱砂小字。
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被梅子醋的酸香取代,我跌坐在青砖地上,
鎏金锁片在掌心烫出北斗七星的痕迹。顾公子道袍的月白色正在褪成实验室防护服的冷灰,
他脖颈处的条形码渗出血珠,在空气中蒸腾成"1647"的荧光数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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