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个月牙......”她的双眼瞳孔在镇痛剂的作用下变得涣散而浑浊,目光游离,
仿佛在追寻着某个遥远而不可及的幻影。护士见状,急忙上前搀扶,动作轻柔却难掩焦急。
我别过头,泪水模糊了视线,透过朦胧的泪光,我看见父亲正俯身整理挽联上的褶皱,
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缎带间灵活穿梭,那娴熟的动作,竟像极了操纵提线木偶的艺人,
而这灵堂,便是他的舞台,一切都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演出。葬礼结束后的第七天,
母亲被送进了青山疗养院。那是个阴霾密布的日子,天空压抑得仿佛随时都会坍塌。
我独自来到老宅收拾遗物,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,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。
当我翻开那些家庭相册时,眼前的景象让我呆立当场:所有相册中,
但凡有我和林秋雨双人合影的地方,都被粗暴地撕得粉碎。碎纸屑零落在檀木地板上,
拼凑成一幅诡异而扭曲的星图,断裂的锯齿边缘还隐隐沾着暗红色的痕迹,
像是有人在极度悲恸中边哭边撕,泪水混着血水,一滴一滴,
重重地砸落在这些承载着往昔记忆的残片上。时光悄然流转,三年后的立冬,
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,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。我蜷缩在沙发上,
全神贯注地修改着手中的设计稿,耳边只有笔尖在图纸上摩挲的沙沙声。突然,
门铃在这暴雨夜突兀响起,尖锐的声响划破寂静。紧接着,
玄关处传来密码锁开启的清脆电子音,一阵湿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雨腥味汹涌而入。
我抬眼望去,只见父亲站在门口,黑色大衣的下摆不断滴着水,
在他脚边迅速汇成一滩小小的、浑浊的湖泊。“夏夏。
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、难以名状的颤动,像是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,
又像是被这寒冷的雨水浸透了灵魂。他的皮鞋在光洁的地砖上敲出凌乱而急促的节奏,
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跳之上。当那个身影从他身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时,
我的手猛地一颤,手中的铅笔在图纸上划出一道尖锐而突兀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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