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当年抽骨的陈老爷子!那镜中人狞笑着伸出双手,十指化作藤蔓缠住铜锣。
黄仙洞方向传来尖利哭嚎,七簇磷火撞入井中。三槐趁机咬破舌尖,
混着龙鳞血的唾沫喷在镜面。霎时间井底响起千百人哀嚎,铜镜裂痕中渗出黑水,
那些被困的镜中人顺着水流爬出,竟都是二十年前参与修河堤的工匠亡魂!
崔姑甩出萨满鼓封住井口时,三槐发现掌心多了枚铜钱大的鳞片。
当夜全镇人做了同一个梦:无数无脸人跪在菜地刨土,刨出的每根萝卜上都刻着生辰八字。
《生死簿》惊蛰前夜,青河镇三百亩萝卜同时开花。惨白的花苞里蜷着纸人,
个个眉心点着朱砂痣。崔姑捻碎花瓣嗅了嗅,烟锅里的火星子突然发蓝:"坏了,
这是阴司的催命符!地蛟把生死簿种进田里了。" 三槐扒开冻土,
发现每根萝卜都裂开道口子,露出血淋淋的肉瓤——那分明是人喉管的形状。更瘆人的是,
但凡吃了这萝卜的,脖颈都会凸起根须状青筋,说话声变得与二十年前死去的亲人一模一样。
崔姑连夜带三槐闯土地庙。神像左眼的彩漆剥落处,赫然生着簇龙鳞。
"难怪地蛟能篡改命数,"她冷笑着一烟杆戳进神像耳朵,"土地老儿收了蛟鳞贿赂,
把全镇人的魂契都刻到萝卜上了。" 泥塑轰然炸裂,迸出的不是香灰,
而是混着冰碴的黑血。供桌下滚出半卷《青河丁口册》,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片逆鳞。
三槐刚触到鳞片,掌心皮肉竟开始吞吃鳞甲,剧痛中浮现出陌生记忆:光绪二十三年春,
陈老爷子带人掘开古祭坛,坛底青铜匣里锁着条双头地蛟…… 子时阴风大作,
田间窜出无数无脸人。它们挥舞着芦苇扎成的哭丧棒,所过之处萝卜尽数爆裂,
腾起的红雾里浮出密密麻麻的姓名。崔姑甩出萨满鼓,却发现鼓面早已爬满根须:"三槐!
敲锣震碎雾里的生辰八字!" 破煞锣撞上第一团红雾时,
三槐喉头猛地冲出爷爷的嗓音:"逆孙!" 鳞片已嵌进他腕骨,
锣槌不受控地砸向自己天灵盖。千钧一发之际,七簇磷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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