筐里盛着冻僵的婴儿;无头兵痞拎着锈刀,
脖颈断口处滋着黑血;雪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既不像人也不像兽,
每个脚趾都分岔成树枝状。"赵小茹!"上百个声音同时喊我全名,震得房梁扑簌簌掉灰。
我发疯似的往供桌下钻,铜镜里映出的却是另一个世界——二十年前的同一天,
奶奶跪在香案前,用剪刀划开襁褓中我的脚心,把染血的房契塞进伤口。
黄皮子的利爪穿透我胸膛时,怀里的铜镜突然发烫。镜中伸出无数青灰手臂,
把厉鬼们拽进扭曲的镜面。最后消失的是二叔,他半边脸已经变成狐狸模样,
剩下的半张人脸流着泪:"房契烧了…老赵家的孽债…该清了…"雪停时,
我躺在老宅废墟里,胸口的血洞奇迹般愈合。手机显示日期停留在2025年3月10日,
锁屏照片里,我脚心的月牙形胎记正渗出朱砂色的光。
第五章:血祭龙泉我踉跄着扑向废墟中央的香炉鼎,铜锈斑斑的鼎身上刻满蝌蚪状的符文。
鼎内积着半凝固的黑血,倒映出我身后扭曲变形的月亮——那根本不是月亮,
而是只巨大的竖瞳,瞳孔里游动着无数细小的白色人脸。"你逃不过血脉咒。
"穿靛蓝寿衣的老太太从地底浮出,她手里攥着串人牙项链,
每颗牙齿都刻着赵氏族谱的名字。我摸到裤兜里冰冷的铜镜,
镜面突然浮现奶奶年轻时的脸:"跳进鼎里!用铜镜割开手腕!"鼎内黑血沸腾的瞬间,
二十年前的记忆如钢针刺入太阳穴。我看见奶奶抱着襁褓中的我跪在鼎前,
她割开婴儿脚心的动作娴熟得像在杀鸡,
染血的房契在火盆里蜷缩成灰蝴蝶:"赵家闺女生来就是镇物,
要拿血肉填龙泉眼……""叮铃——"铜铃声从地底深处传来,
九个戴傩戏面具的黑袍人破土而出。他们围着我跳起诡异的舞蹈,
面具下传出二叔的声音:"当年你爹不肯献祭,害得全村遭黄仙血洗,现在该你还债了!
"我的手腕开始腐烂,脓血滴在鼎中凝成蛇形,鼎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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