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靠着给老板拍马屁，成功坐上了销售总监的位置。
我：“顾总这茶杯真好看，一看就很高档！”
顾西泽：“这是个笔筒！”
我：“小笔筒，真别致！”
我：“顾总，你把菜板跟擀面杖拿公司来是打算包饺子吗？”
顾西泽：“我这是最新款的iPad跟手写笔！”
我：“有钱人的世界真有钱，全是我没见过的高科技！”
我：“顾总，你怎么还拿电钻钻自己呢？”
顾西泽：“这他妈是筋膜枪！”
我：“顾总真有锻炼意识！怪不得年轻得跟孙子一样。”
顾西泽：“你成天这么夸我，是不是想当我女朋友？”
我：“我成天这么夸你，难道不是想你给我升职加薪么？”
1.
我从小就喜欢拍马屁。
幼儿园的时候夸老师人美心善，小学的时候夸同桌学习好运动棒。
听得他信以为真，每天屁颠屁颠的帮我当值日生，而我则有时间写作业。
因为回到家我还得给我那酗酒的爸做饭，根本没时间。
老师嫌弃我总是迟到，我就跑去校长办公室，夸她认真负责，害她合不拢嘴，从此班里大小事务都交给我帮她跑腿。
五年级的时候，我的同桌转走了，依然有的是人抢着帮我做值日生。
初中的时候，学校转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，名叫徐宁。
别的女同学都孤立她，只有我跟在她屁股后面，每天夸她八百遍。
后来她给我介绍去她家的大别墅打扫卫生，一次两百块，抵我两个星期的生活费！
周围人都知道我拍马屁的功力，没办法，谁让我妈没主见，我爸是个烂酒鬼。
他要是一不高兴就会打我跟我妈，所以我总得变着法儿的哄他。
2
后来我大学毕业，进了现在的公司，认识了我们老板顾西泽。
顾西泽长得帅，家世好，开这家公司纯粹就是玩儿。
他每天坐在办公室，干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拿着一面小镜子，摩挲着自己锋利的下颏线，顾影自得。
贼油腻！
有一次我进来汇报工作。
结束后，他拿着一张郑业成的照片，顶着腮帮子，用气泡音问我：
“苏酥，你说我帅还是他帅？”
一般人早吐了！
但我这人拍马屁拍习惯了，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“顾总，他怎么能跟你比？你是长得帅的人中最有钱的，有钱人中长得最帅的！”
顾西泽立马就乐了：“新来的挺有眼光啊，听得我真爽，月底就转正！”
我狂喜，盯着顾西泽，激动得热泪盈眶。
试用期本来是三个月的，结果被我这么一拍马屁，当月就能转正了！
顾西泽误以为我看上了他身上那件西装。
抖了一下肩膀：“纯手工定制版，外面买不到！”
好low的炫耀行为！
我：“要不说顾总有钱呢，品位都比一般人高出不知多少！”
3
后来，有一个外贸单。
对方是美国那边过来的，想在我们和另外几个公司之间，挑选一个合作伙伴。
同事说：“美国人不喜欢拍马屁那一套！”
我：“哦？真的吗？我不信！”
然后在对方老总给我们说有个小小建议的时候。
我立马回他：你的专业知识对我们公司至关重要。
他夸我穿得漂亮，我回他：因为要见你，必须得盛装出席！
然后合作就这么谈成了。
酒会上，顾西泽摩挲着下巴：“还是你厉害！”
我立马狗腿表示：“我再厉害也是顾总你的兵！”
旁边的同事听见了，背地里酸我：“你可真有上进心！”
顾西泽却当场表示：“你说话，我爱听！”
4
自从知道我的这位老板喜欢被人拍马屁后。
他在群里点名，我总是第一个答到。
他凌晨两点发任务，我都会回：“愿为顾总效犬马之劳！”
然后我当月的加班费，是别人的两倍！
刚毕业就一万多的工资拿着，我把顾西泽当财神爷供奉，三不五时的就夸他几句！
直到有一天，财神爷问我：“你每天这么夸我，是不是想当我女朋友？”
我小心翼翼的回复：“我每天这么夸你，难道不是想你给我升职加薪？”
顾西泽沉默了，半天都不理我。
我等得都快睡着了，才见对话框里弹出一条信息：
“你是H大毕业的？那你认不认识徐宁？”
“认识，我初中到大学的同学！”
“你们关系好不好？”
“……还行吧……”我不是很自信
“家里让我跟她联姻……”
“明白，她约了我这周六见面，到时候我一定使劲夸你！”
“行，办好了给你加薪！”
说完，还给我转了三千块钱过来。
我收下之后，给他发了个跪地感谢的表情包。
后来每次提起这事儿，顾西泽都要骂我一声：“你可真掉钱眼里！”
5
周六，徐宁把我约在了一家高级西餐厅。。
从初中起，我就是她身边的小跟班，我给她家做了六年的卫生。
她对我的态度很奇怪。
既不像朋友，也不像闺蜜。
“你们老板是顾西泽吧？这人怎么样啊？”徐宁主动问。
“帅，有钱，大方！”我把顾西泽的优点说给她听。
“我知道你喜欢拍马屁，能不能捡缺点说说？”徐宁不耐烦了。
唔……
“臭美算吗？油腻算吗？显摆算吗？”我问。
“还有呢？”徐宁不满足。
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：“目前没有了！”
徐宁起身，把波浪卷的头发拨到身后：“有什么缺点及时上报！”
然后扭着腰肢款款走了。
不是姐妹儿，你好像忘了买单！
6
跟徐宁一顿饭吃掉了我小半个月的工资，我找了个下班后干代驾的兼职。
有一天接到一个从幸福路到江山别墅区的单。
可当我骑着我的小电驴赶到的时候，发现下单的正是我的老板顾西泽。
顾西泽跟我四目相对。
我问他：“老板你的车呢？”
顾西泽问我：“你的车呢？”
我拍了拍小电驴的后座。
顾西泽看着我身上的代驾服才反应过来，他本来是要叫滴滴打车的，喝多了叫成了滴滴代驾了！
我：“那现在怎么办？叫你朋友来接你？”
顾西泽摇摇头：“不用了！”
接着，我身后的小电驴一沉，他已经跨坐上来了。
可怜的小电驴载着我还勉强够看，可他长手长脚的就显得有些局促了。
“你出息了啊，竟敢背着我干代驾，是我开的工资不够多吗？”
微凉的夜风里，顾西泽揪着我两侧的衣服，咬牙切齿。
“顾总体谅，我这又没耽误工作，钱这个东西嘛，肯定是多多益善！”
我陪着笑脸，狗腿的解释。
顾西泽哼了哼，酒意上头了：“既然你这么喜欢钱的话，不如当我女朋友吧！”
说着，掏出手机给我发了五万块，并备注：“自愿赠与，不求返还！”
我吱的一声捏下刹车，看着手机里面的转账，再看顾西泽那张醉得通红的脸。
咬咬牙，收了！
他要是第二天酒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，那我就不提了。
但他要是想起来后悔了，大不了把钱退他！
左右又不吃亏！
7
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，顾西泽第二天来公司，既没找我退钱，也明显记得昨晚发生的事。
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。
也不像以前一样给我布置那么多的工作了。
晚上还发信息，让我陪他去一家高档餐厅吃饭。
看着明显是情侣餐厅的装潢与环境，我把头都快埋到盘子里了。
对面的顾西泽则把切好的牛排放到了我面前。
“昨天晚上……”
“昨天晚上顾总好像喝多了！”
我抢在了顾西泽前面开口。
顾西泽愣了一下，才缓慢解释道：“昨天晚上在酒吧，撞见徐宁了，她有男朋友，所以我……”
“所以你心情不好，多喝了点？”我小心翼翼的问。
顾西泽直言不讳：“那倒也不是，她男朋友是我们圈里的，做不成情侣还可以做朋友嘛！”
我不懂了：“那你……”
顾西泽又说：“钱你不用退了，就这么着吧！”
什么意思？钱不用退了，我继续当他女朋友？
8
顾西泽开始频繁的给我发红包，还给我买一堆的零食，甚至让我当上了销售总监。
但整个公司没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。
在他们看来我这么上进，升职加薪什么的都是我应得的。
毕竟一般人没我这殷勤劲儿，也眛不了这良心。
下班后去约会都是他走前面，我打车跟在后面。
我以为是因为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。
毕竟他会私底下带我参加一些他朋友们的饭局。
这些饭局一般都是很高大上的，我也算跟着他见世面了。
徐宁生日，给我发了邀请函，我本来不想去的。
但顾西泽要求我跟他一起出席。
泳池派对旁，一个个俊男美女穿着时尚清凉，就我一身长衣长裤捂着。
“苏酥，走，我带你去换一身比基尼！”
徐宁过来挽我的手，带着我往一旁的别墅走。
等到了徐宁的房间，她一边帮我挑衣服，一边不经意的问我。
“你怎么跟你们老板一起来的啊？”
“你跟他什么关系啊？”
我站在旁边，实话实说：“我也不知道，算情侣关系吧！”
徐宁愣了一下，脸上表情有些难评。
我发现她的衣架上挂着一整排的泳衣套装，想来应该是给今天的宾客准备的。
于是道：“我不用换！你不用给我挑了！”
说完，转身就要走，却又被徐宁给一把拉了回来。
“要换的，今天来的人都要换！你自己挑一下吧，看喜欢那一套。”
无奈，我只好选了一套相对保守一点的。
9
“苏酥，你肚子上怎么会有这么长一道疤？”
“咦，蜈蚣一样，好恶心！”
“不会是剖腹产留下的吧？”
泳池边，徐宁故意撩开了我泳衣的下摆，大惊小怪的喊道。
一时间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我身上。
探究的，嘲讽的，看笑话的……
他们交头接耳，窃窃私语，都在讨论着我腹部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。
“阿泽，苏酥是你公司的员工，你知道苏酥经历过什么吗？”
徐宁凑到顾西泽身边，挽着顾西泽的手臂问道。
顾西泽放下酒杯，毫不留情的抽回手：“员工的私事，我从不过问！”
徐宁撇撇嘴，继续把矛头对准我。
“苏酥，你以前在我家当保洁的时候，我都没听你提起过，怎么，你是没把我当朋友吗？”
我刚想抬手，一耳光扇在了徐宁脸上。
却被顾西泽抢了先。
顾西泽挡在我的面前，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徐宁那张美艳到极致的脸。
“想知道苏酥为什么不把你当朋友吗？因为朋友从不在外人面前故意揭对方短，谁跟你做朋友谁倒八辈子霉！”
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，牵着我转身走了。
十三岁那年，我爸打牌输了钱，吃饭的时候，吃着吃着就摔了碗，取下皮带打我妈。
任我怎么说好话都不管用，眼看着我妈要被打死了，我去厨房拖了一把水果刀出来。
那一刀没能捅进我爸的后背，反倒捅进了我的腹部，我被仓皇送医，我爸也因此被判十年。
我和我妈暂时摆脱了他的控制。
从别墅出去的那段路很长，但沿途鲜花盛开，鸟语花香。
顾西泽牵着我的那只手干净温暖，像是有股巨大的力量。
顾西泽不油腻的时候，其实很有绅士范。
我想，他就算不给我那五万，我也愿意当他女朋友的。
10
然而走到半路，他手机响了，是他爷爷给他打来的电话。
顾西泽松开我的手，去了旁边接听。
我不知道他爷爷跟他说了些什么，但他回来后脸色很难看。
“你一会自己打车回去行吗？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！”
我乖巧点头。
第二天，报纸头条上，顾西泽跟另一个女孩在酒店共进晚餐的照片占了头版头条。
配文说顾氏接班人正与苏氏掌上明珠苏蓉蓉相亲。
我盯着电脑屏幕发呆，工作群里顾西泽问今晚谁愿意留下加班。
我第一个回他消息：“我我我，能为顾总分忧解难是我的荣幸！”
顾西泽给我买夜宵，我立马受宠若惊的表示：“顾总真大方，哟，还是一品楼的logo！”
顾西泽叫我去他办公室拿文件，我看见了他新买的茶杯。
我：“顾总这茶杯真好看，一看就很高档！”
顾西泽：“这是个笔筒！”
我：“小笔筒，真别致！”
我：“顾总，你把菜板跟擀面杖拿公司来是打算包饺子吗？”
顾西泽：“我这是iPad跟手写笔！”
我：“有钱人的世界真有钱，全是我没见过的高科技！”
我：“顾总，你怎么还拿电钻钻自己呢？”
顾西泽：“这他妈是筋膜枪！”
我：“顾总真有锻炼意识！”
我又回到了以前对顾西泽夸夸夸模式。
顾西泽脸上不悦，嘴上却没说什么。
直到有一天，顾西泽深更半夜叫我去他家给他送一份重要文件。
11
顾西泽家别墅负三楼被用来做成了娱乐室。
可以在里面打台球，玩电动，K歌等。
我到的时候，里面乱成了一锅粥。
顾西泽的许多朋友都在，此刻玩儿得正嗨。
我把文件交给顾西泽后就想走，顾西泽却叫我留下来一起玩儿。
我为难的告诉他：“顾总，明天还要上班呐……”
顾西泽看了我一眼：“给你算加班费，十倍！”
我：“好勒！”
顾西泽忙着跟别人打台球，我便自己找了个靠角落的沙发坐着。
这些人跟我都不是很熟，有的只偶尔见过一两次。
他们有的唱歌，有的玩游戏。
顾西泽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槟。
一人倒了一杯。
杯子轮流着往下传，唯独没有传到我这儿。
我搓搓手不太在意，本来那玩意儿也没什么好喝的。
看他们玩得兴起，我就想着出去透透气。
于是便跟正在打球的顾西泽说了一声。
顾西泽正全神贯注的，没有理会我。
11
顾西泽别墅外面有一条开满紫藤萝的街道。
我刚才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。
两排玉兰雕花的路灯照耀着如瀑布一般延伸的紫藤萝，美得像做梦一样。
馨香的夜风驱散了熬夜的疲惫。
凌晨两点半，他们应该也快散了，于是我赶紧回去。
然而别墅的大门紧闭，所有的灯光全熄了。
原来他们已经提前结束了。
我发信息给顾西泽，却没人回我，顾西泽睡觉有开飞行模式的习惯。
别墅区位于半山腰，夜深了不好打车。
于是我只能沿着那条开满紫藤萝的街道慢悠悠的下山去。
路灯只到别墅群，再往下就是一片黑漆漆的盘山公路。
我沿着路基，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打鼓。
缺了口子的月亮还挂在天边，冷白冷白的。
就在这时，一辆亮着前灯的车从山上疾驰下来。
我恐慌的退到一边，害怕的对着那辆车大喊：“顾西泽……”
然而车子呼啸而去，没有半分停留，那不是顾西泽的车。
我惴惴不安的走到了山脚，坐在公交车的站台椅子上。
此刻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同样早起等车进城的卖菜的阿姨见了我，惊讶的问：“小姑娘眼睛怎么这么红？”
我笑得牵强：“昨晚走夜路来着！”
“小姑娘可不能一个人走夜路啊，要走也得让你男朋友陪着你！”
我……
我有男朋友吗？或许，也不算！
12
顾西泽来公司看到第一个到的我时，表情微微有些惊讶。
他问我：“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？”
我端着一杯黑咖啡：“比其他人先走一会儿，加班费照给吗？”
顾西泽抿着唇没说什么，拿起手机给我转了五千块钱。
“嗯，多给你一千！”
我理所应当的收下了。
顾西泽跟苏蓉蓉的相亲没有了后续。
我也不敢说，我也不敢问。
他仍然带我出入各种餐厅，只是我不再收他送我的玫瑰花和项链。
某天，他心血来潮问我有什么心愿。
我说：“我的心愿是快点攒够五十万！”
顾西泽皱眉：“你怎么这么爱钱？张口闭口都是钱！”
他不知道，当初扎进我腹部那一刀不是我爸捅的，是我拿着他的手往我肚子上捅的。
他说等他出狱了不会放过我。
而他马上就要出狱了！
为了不被他打扰平静的生活，我必须赶紧攒够五十万带我妈出国！
于是我笑嘻嘻的说：“爱钱有什么不好的，有钱了谁都不会嫌弃我！”
顾西泽张口结舌，好半天找不出话来反驳我。
13
过了几天，顾西泽突然给我转账两万，让我帮他一个忙。
环境清幽的咖啡厅，顾西泽正在跟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约会。
这女孩就是上次跟他相亲的苏蓉蓉。
苏蓉蓉对顾西泽十分满意。
但顾西泽对她没兴趣，他喜欢的女人是性感火辣那一挂的。
于是，我挺着肚子站在了他跟苏蓉蓉面前。
苏蓉蓉正被顾西泽的气泡音恶心得要生不死。
一扭头就看到了我这个满脸幽怨的大肚子。
“我怀孕了！”
我摸着肚子，一脸悲伤的陈述。
苏蓉蓉愣了一下，立马反应过来，一耳光扇在了顾西泽的脸上。
“你干的好事！”
然后转头拉住我的手：“没事儿姐妹，他要是敢做不敢认，咱们就找记者曝光他！”
嗯？
经历过徐宁之后，我很难想象富家女中也有像苏蓉蓉这样的好人。
当即懊悔自己不该收顾西泽那两万，昧着良心帮他骗人。
顾西泽摩挲着下巴：“我说我不认了？但两家长辈那边……”
苏蓉蓉立马表示：“只要你敢作敢当，我回头就跟家里人说是我没看上你！”
顾西泽打了个响指：“成交！”
于是他利用我，成功甩掉了苏蓉蓉这个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。
但其实我私下里怀疑，他只要再油腻一点，就算没有我，苏蓉蓉也会烦了他。
毕竟谁会跟个人间油物整天生活在一起？
迟早腻死！
14
发了工资后，我带我妈去商场买衣服。
二楼的女装区，碰见了陪着他姐来逛街的顾西泽。
为什么我一眼能看出他们是姐弟，因为顾西泽跟他姐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只不过一个头发长一个头发短的区别。
“这件，就买黄色的这件！”
“你青光眼加白内障吗？这都什么九十年代的审美？你会不会挑，不会挑把你女朋友带来帮我参考！”
顾西希一巴掌拍在顾西泽的后脑勺上。
顾西泽捂着后脑勺，敢怒不敢言，一转头就看到了我。
我立马狗腿的凑上去打招呼：“顾总好，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见您！”
顾西泽问我：“会挑衣服吗？”
我：“会”
顾西泽：“陪我姐逛街，帮她挑衣服，不白干，算加班！”
我：“……”
虽然我很想赚这加班费，可我妈还在旁边呢。
像是看出了我的犹豫，我妈主动说：“去吧，反正我们要买的都买好了，我就在休息区坐着等你！”
顾西泽这才看到了我身后的母亲，脸上的表情有了瞬间的尴尬。
“伯母好，我叫顾西泽……”顾西泽礼貌的伸出手。
“我知道，你是酥酥的老板嘛！”
我妈赶紧跟他握手，并主动表示。
“只是……老板啊……”
顾西泽脸色有些不好看，当着我妈的面却又不敢说什么。
15
我陪着顾西泽的姐姐逛遍了整个女装区，在我的参考建议下，她买到了许多件满意的衣服。
当然，这些衣服随随便便一件都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多。
临走前，她把一个纸袋子递给了我：“谢谢你啊苏酥！”
我不敢接，连忙摆手：“不用不用，我这也算加班！”
但顾西希不由分说，还是把那个袋子强硬的塞给了我。
并问：“你是阿泽的女朋友吧？”
我吓得急忙摆手：“算不上算不上！”
是的，我跟顾西泽的关系，更像是普通朋友或者上下级。
虽然他要求我当他的女朋友，但我们目前为止，甚至没发生过比一起吃饭更亲密的事。
顾西希走后，顾西泽来到我的面前，看着我手里的纸袋子问：“我姐给你的？”
我双手递到他面前：“你姐好像误会了，请帮我还给她吧！”
顾西泽皱眉：“给你的你就拿着，不值钱的小玩意儿！”
一件衣服两万多，在顾西泽眼里只是个小玩意儿。
我郑重的跟他说：“你不懂，唯有心意是不能用钱衡量的，你姐这衣服是送给你女朋友的，我受不起！”
说完，便把纸袋子塞到了顾西泽手里，转身去休息区找我妈去了。
16
大年三十的晚上，顾西泽打电话给我，说初一要来我家拜年。
我问他为什么，他说有些话想郑重跟我说。
我妈知道后，一大早就出去买了饺子回来包。
记得小时候大年三十，我妈也总喜欢带着我包饺子。
但我爸喝了酒回来，总会把我们辛辛苦苦包好的饺子全都洒在地上。
他骂我妈是灾星，生了个赔钱货，还总喜欢哭哭啼啼，害他老是输钱。
他还打我，一耳光下来我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等他睡了我妈就抱着我哭，哭累了再去把地上的饺子一个个捡起来，煮给我吃。
锅里水开的时候，把饺子下进去，等浮起来的时候就可以捞了。
叮咚！
门铃声响起。
我以为是顾西泽来了，洗了手前去开门。
结果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我那提前刑满释放的爸。
他剃着寸头，身上穿的是深蓝色的劳工服，一米八几的大块头，倚着门框，阴狠的对着我笑。
我反手就想把门堵上，他却先我一步横插进来，将我用力往后一推。
砰的一声。
脑袋撞在了身后的墙上。
痛意袭来，眼前暂时黑了一片。
“怎么回事……啊！”
我妈拿着锅铲出来，看到我爸后吓得失声尖叫。
我爸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，揪住我妈的脖后颈，锅盖般的巴掌直接就扇在了她脸上。
我熬过那一阵头晕眼花后，看到我爸正把我妈压在地上打，于是我转身冲进客厅，再次拿来了水果刀。
但我爸有了防备，丢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我妈，直接就冲我来了。
他一把打掉了我手里的水果刀，揪住我的头发就把我往身后的墙上撞。
一边撞还一边扇耳光。
“小杂种，当初敢陷害老子，老子这次出来非得好好折磨你们娘俩！”
看吧，我拼了自己半条命，也只犯来他被关十年。
这样的人渣，为什么还要放他出来？
17
幸好顾西泽及时闯了进来，并拨打了报警电话。
我爸在警察来之前就翻窗逃跑了。
救护车赶到，我妈被拉去了医院，而顾西泽则陪着我回来收拾一些陪护要用的东西。
“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？”
客厅里，我问一直沉默不语的顾西泽。
顾西泽犹豫了，半晌，张了张口：“我就是想跟你说新年快乐！”
我点了点头：“顾总也是，新年快乐！”
出了门后，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。
我爸躲起来了，警察暂时没有找到他。
我在医院照顾了我妈三天，初五就要去公司报道。
回出租屋的时候要经过一条小巷子，巷子里的路灯坏了，大过节的也没人来修。
下班后经过这一段，我总是忍不住提心吊胆。
就在我瞻前顾后的走着的时候，忽然有个人捂住了我的嘴。
“王八蛋！”
我吓得一边挣扎，一边从包里翻出了网上买的电击棒。
滋滋。
电流声响起，捂着我嘴的人弯腰跪了下去。
接着是一个青年的委屈的抱怨声：“苏酥，你好狠的心！”
18
嗯？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？
我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，刚要凑近看。
地上半跪着的青年立马一跃而起，搂住了我的脖子。
熟悉的柑橘清香传来。
我冷静下来一想，立马猜出了他的身份。
“郑启鸣，你给我松手！”
“我就不松手……”
“不松手我可第二击了！”
“……松就松！”
我把郑启鸣领回了出租屋。
他就是那个经常帮我做值日的小学同桌。
初中转走后，我们在高中又相遇了，大学还考了同一所学校。
只不过毕业后我留在了本市，而他却选择去了京市发展。
我给郑启鸣煮了一碗挂面，还在碗底卧了两个鸡蛋。
郑启鸣一边吃面，一边抬起头来看我的脸。
“吸溜……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紧张了？吸溜……阿姨呢？阿姨怎么没在家？”
他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我脸上尚未全消的手指印。
“谁打你了？”
半晌，反应过来。
“你爸？他提前出狱了？”
我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。
郑启鸣瞬间把筷子拍在了桌上：“老畜牲，我弄死他去！”
我拽住郑启鸣的胳膊：“别冲动！”
郑启鸣在我的安抚下冷静下来，听我讲清楚整件事的经过之后，沉默了良久。
最后咬牙道：“我就是知道他要出狱了，特意回来的，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，不过没关系，我有办法，这事儿交给我处理！”
19
郑启鸣在本市有许多发小兄弟。
他很快就打听到了我爸的藏身之地。
带着警察去抓，结果还在我爸家里搜出了违禁品，数罪并罚，我爸又被判了十年。
郑启鸣来我家吃饭，我问他：“我爸刚出狱，哪里来的那些东西？”
郑启鸣嘚瑟道：“这你别管，反正他要是出来了再敢来找麻烦，我就再把他送进去！”
晚上下班后，我带郑启鸣去逛夜市，两人坐在路边摊吃臭豆腐。
刚拿起筷子，一排超跑呼啸而过。
其中一辆还停在了我们旁边。
从车里下来的人正是顾西泽。
顾西泽抿着唇，冷着脸，拿起手机给我转账。
“给你一万，不许陪他吃饭！”
我看着转账页面的信息，第一次没有为钱所动。
“对不起顾总，我不能……”
“五万！”
“……”
“十万！”
“……”
“五十万！”
顾西泽知道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攒够五十万。
可这一次，面对着如此巨大的诱惑，我竟然咬着唇，一脸为难。
他终于明白，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。
于是他收起手机，自认很受伤的看着我：“你不是我女朋友么？怎么跟他在一起了？”
这时，一旁的郑启鸣也看出了端倪来。
“他就是你跟我提到过的那个出手很大方的老板？”
我点头。
郑启鸣嘀咕：“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帅啊！”
我：“闭嘴吧，我还领着他的工资呢！”
郑启鸣：“辞职吧，这小子摆明了想让你卖身！”
我：“卖啥身啊，我这叫提供情绪价值！”
顾西泽眉头皱得更深了：“你们两背着我嘀嘀咕咕什么？”
我低头嘟囔了一句：“议论老板呢！”
郑启鸣却笑嘻嘻的道：“顾总，酥酥从小就喜欢拍人马屁，为了钱说出来的话，多少有些昧良心，您可千万别当真，来，她收了你多少钱，我帮她转给你！”
说着，拿起手机就要扫顾西泽的微信收款码。
“钱给你转过去了，以后你们可就只是上下级关系！”
顾西泽没理他，只是看着我，希望从我这里听到拒绝的话语。
但我什么也没说，只是默认了郑启鸣的所作所为。
顾西泽脸色很难看，收了钱之后上车 ，把油门踩到底，那辆顶级超跑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。
20
回到家后，我就把五万块转给了郑启鸣。
郑启鸣笑嘻嘻的收了，转手就把那五万提现到了银行卡，然后捧着卡单膝跪在我面前。
“这是我的工资卡，女王请笑纳！”
我：……
我：“你这是干嘛？”
郑启鸣偏着脑袋：“求婚呐，不像吗？那这样呢？”
说着，变戏法一样，从身后拿出了一束鲜花和一枚戒指。
我：“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？”
郑启鸣：“你从小到大夸我，难道不是喜欢我？”
我：“你知道的，我那叫拍马屁！”
郑启鸣：“我不管，对别人你这叫拍马屁，对我就是喜欢我！”
我：“得，自己挖坑自己埋，免得给人留祸害！”
自从答应郑启鸣的求婚后，我也从顾西泽的公司彻底离职了。
递交辞呈的当天，顾西泽抓住我的手臂问我：“苏酥，你有没有一刻对我动心过？”
我想了想，老实的点点头
“顾总大方给我转账的时候我很心动。”
“顾总把我从徐宁的派对上带走的时候，我也很心动！”
“最先心动的人是我，但最先放弃的不是我！”
“你让我当你女朋友，却不肯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！”
“你大半夜的把我叫到你的别墅，却故意冷落我！”
“你说有话要跟我说却只是祝我新年快乐！”
“动了心的人不该是这样的！”
顾西泽脸上出现了一丝迷茫：“我没有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我替他说：“你只是觉得我家世配不上你，你只是对我做服从性测试，你只是在看到我有那样一个家暴的爸后，选择了退缩。”
“当然，这些我都不怪你，你有选择的权利！同样，我也是！”
顾西泽眯了眯眼：“你选择他？他有我帅，有我这么有钱吗？”
“我说过，唯有心意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！”
“还有，辞职了我必须得说一句，你自以为很帅的样子，真的很油腻！”
顾西泽愣住，无力的松开了手。
“对了，这是我的结婚请柬，要不要来随便你！”
21
离开顾西泽公司后，我去京市，入职了一家外企。
凭借着过硬的实力，和善于拍马屁的上进心，很快又混得风生水起。
五年后，我坐到了公司大中华区总裁的位置。
再见顾西泽，是在一场商业合作的采访仪式上。
聚光灯下，我两握手，互相交换了签字协议。
快门闪烁，见证了这顶峰相见的一刻。
临别前，顾西泽问我：“可以一起吃个饭么？”
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丈夫给我准备了结婚纪念日的惊喜！”
然后转身，迫不及待的踏进了璀璨的夜色里。
顾西泽番外：
5月18日
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不光长得好看，说话也好听，好想在她面前显摆。
6月25日
哟哟，为了见个客户还盛装出席！
7月10日
新来的每天夸我，她是不是想做我女朋友啊？我得试探试探她！
7月20日
喝醉了，苏酥来接的，我给她转了五万块钱，让她当我女朋友，她收了，开森！
8月2日
徐宁生日，几个好哥们私底下问我会不会带女朋友去，他们的女朋友都是门当户对的，只有苏酥……算了，还是带她去吧！大不了不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！
8月5日
好气啊，苏酥肚子上有条疤，徐宁故意让她出丑，连带着我也跟着丢脸，不过幸好大家都以为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！
8月6日
爷爷亲自给我安排了相亲，对方是苏蓉蓉，我不能拒绝，但苏酥好像生气了，又跟我恢复了夸夸夸的上下级关系！
8月20日
朋友说女人不能惯，越惯越蹬鼻子上脸，得让她清楚的知道这段关系里谁才是主人，所以我把苏酥半夜三更的叫过来，就是想给她做一堂服从性测试！
10月10日
陪我姐逛街遇见苏酥和她妈了，第一次见家长我好心慌啊，不过苏酥说心意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，我觉得有点道理。
大年三十
家里催我赶紧谈个女朋友，要不我还是去找苏酥说清楚，给她个名分，把她带回家吧，免得她再生气！
大年初一
我以前只知道苏酥家没什么钱，却没想到她还有个坐过牢的家暴父亲，这让我暂时说不出口，算了，还是祝她新年快乐吧！
正月十三
苏酥居然跟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在吃路边摊，我给她五十万，让她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居然不干！
2月18日
苏酥竟然要跟那个男人结婚了，这怎么行？我只是暂时说不出口，又不是永远说不出口！她就不能等等我吗？
五年后重逢
苏酥好美，像她这么有上进心的人，做什么都会成功，可惜她再也不会为了我回头！